她倒是并不十分在意此战之胜败,而是担心万一战事不顺,以房俊的性格必然身先士卒,战阵之中刀剑无眼,一旦有个什么闪失,那可如何的了?
萧淑儿也喜道:“郎君果然文韬武略、天下无双!既然连市井之间都收到消息,想来家书很快就会抵达。”
果不其然,话音未落,便有仆人快步而来,手里捧着几封家书……
……
后宅。
房玄龄坐在书房之内,展开家书仔仔细细读了一遍,卢氏则坐在一旁,好奇问道:“听闻二郎于西域大胜,可否属实?”
房玄龄点点头。
卢氏便松了口气,又问道:“二郎信中是否说了何时班师?”
房玄龄摇头,道:“眼下虽然攻克可散城,胜局已定,波斯王子阿罗撼已经率队启程赶赴长安而来……但二郎野心不小,意欲万里追击、追亡逐北,一则将这些大食精锐歼灭于野地之上,再则也能顺势向大马士革进军,对大食朝廷予以震慑。”
顿了一顿,嗟叹道:“二郎果然人中之杰、深谋远虑,历史上‘封狼居胥、勒石燕然’已然是武功之极限,他却要一人独占两次,将那些古之名将全部超过。”
假若安西军当真打到大马士革城下,自然也是堪比“封狼居胥”之盖世奇功,足以名垂青史,纵使百年、千年之后,也足以令后世赞颂。
卢氏吃了一惊:“二郎不会身先士卒、冲锋陷阵吧?西域距离大马士革万里之遥,这一路上不仅战事凶危,更是路途坎坷,稍有闪失,那可就麻烦了!”
她才不在乎什么盖世奇功、什么名垂青史,她只想自己的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,无病无灾,好生享受富贵生活……
房玄龄道:“怎么可能?他是西域之战的主帅,自然要坐镇后方、统筹全局,若是连他都得身先士卒,那这一仗也没什么打的必要了。你那儿子机灵着呢,你不必操心。”
孰料,这话顿时引发卢氏不满。
“我不必操心?我不操心行吗?这家里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!就在刚刚,公主拿着藤条将两个孙儿好一顿打,打得鬼哭狼嚎,多狠的心呐!若非淑儿劝着拦着,两个孙儿今晚怕是屁股开花,休想躺着睡觉了!那淑儿也是,想要儿子可以理解,但闺女就不是身上掉下的肉了?看看她对静儿的敷衍,我就来气!”
心中对于高阳公主、萧淑儿两个对待孩子的态度不满,可毕竟是婆婆,又不好过多介入,心中憋闷、很是不爽。
房玄龄听惯了老妻喋喋不休,所以并未在意,而是捧着书信若有所思、有些走神……
见状,卢氏愈发不满:“那可是你亲孙子,动辄被打骂一顿,你就不管管?”
房玄龄回过神,无奈道:“人家母亲管教孩子,我怎么管?再说都是男娃子,打两下又不会打坏,约束着也是好事。否则无法无天,将来如他们父亲那样纨绔子弟、脾气暴躁,想管也晚了。”
这话顿时触及卢氏逆鳞,横眉立目、怒不可遏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二郎又怎么了?咱家若非二郎,何以有今日之兴旺?你以为你对国家有功,可若是没有二郎,你看看那些勋贵、世家还有几人搭理你这个致仕的宰辅?”
房玄龄有些不忿:“可你也不能否认二郎那些年胡作非为、天天闯祸吧?”
“闯祸怎么了?你每日里爱不释手的《字典》,还是二郎出人出钱出力出主意才编撰出来!”
房玄龄:“……”
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,不该在老妻面前诋毁她的宝贝儿子,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你以为二郎连战连捷,如今正要追亡逐北,那是什么好事吗?”
卢氏一愣,果然被转移注意力,忙问道:“此言何意?难道打了胜仗还不好吗?”
“打了胜仗自然是好事,但如此大胜……却并非都是好事。”
见卢氏茫然不解,房玄龄耐心解释:“安西军本就是天下有数的强军,此番大破敌寇、连战连捷,其战力显然已经凌驾于十六卫之上。而安西军上下皆二郎之旧部,对其俯首帖耳、言听计从,再加上此番大战,无数粮秣辎重汇聚于西域……这仗若是继续打下去,安西军势必扩张,你猜朝中会否对其升起猜忌之心?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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