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望越想越郁闷:“我就差一点点,就差一点点啊,苏贺就……”
温月白说:“别想了,苏贺就算爱你,那份爱也不会比他给吴玉的爱更炙热赤诚,这就是已经爱过人的悲剧……你还年轻,期待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人。”
周望近乎赌气地落下三个字:“他最好。”
温月白不耐烦了:“你是不是想死?!”
周望:“……不想。”
“……”温月白懒得搭理他,走了楼梯还是要回头,有个弟弟也是真的很麻烦,“明天给我回去课。”
周望哦了一声,抱住靠枕,低下了头。
于是第二天,周望就被温月白打包送出国了。
他坐在飞机,内心只有四个字:他孤独啊!
早六点。
苏贺被电话吵醒了。
医生在那边说:“苏先生,你快来!吴玉受伤了……”
苏贺彻底清醒过来。
他是穿着睡衣赶到医院的,当他看到吴玉面无表情靠在床,伸出的手腕被纱布裹得牢牢的,似乎听见动静,抬起头看向了他。
苏贺不敢想,吴玉居然割腕。
四目相对。
他问为什么。
吴玉嘴唇动了动:“我得偿命。”
苏贺抹了把脸,突然一脚踹了床尾。
吴玉被吓到了,恐惧地看着苏贺。
“偿命?”苏贺感到可笑,“起源是我,该偿命的人是我啊。”
吴玉缩了缩脖子。
苏贺瞪着吴玉:“你根本就不想好起来是不是!你在逃避!你根本不肯面对了!”
吴玉低着头。
“以前的你去哪儿了——”苏贺吼道。
吴玉迷茫极了。
眼前的人大吵大闹,可是那几个字连在一起,他却听不懂是什么意思。
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他们隔绝了。
哪怕身处在同一个空间,也没办法抵挡那道可怕的屏障。
吴玉的手指颤抖了下,最后他选择的是,缩进被窝抱住了自己,他沉寂在黑暗里闭了眼睛,选择了不闻不问。
也许是真的,一个灵魂已经被击溃了——
没法拼凑完整了。
再费力,感受到的也只有疼。
他不想疼。
他不想再疼下去了。
苏贺默不作声地泪流满面。
他看着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,心里难以言喻的悲怆,昨个下午好像才想通,不过一夜之间就又好像陷入绝境。
苏贺又觉得没意思了。
“你醒过来好不好?”他沙哑地哀求,“你不要睡着,也不要死,你睁开眼睛,看一看现在……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。可是你如果睡着了,你如果死了,那你就亲手把它变成了最恐怖的画面。”
“难道你回国,就只为要送给我这样一幅画吗?”
温月白和乔敛右随后也赶了过来。
看到苏贺站在病房里一动不动,乔敛右走向了床边,轻轻拉开了被子,吴玉已经睡着了。
温月白拉了拉苏贺。
苏贺摆摆手,三字信口就来:“我没事。”
温月白会信才有鬼。
她拉着他走出了病房:“去吃个早饭,乔敛右在这儿守着。”
苏贺疲惫地嗯了一声。
有乔敛右在,他们都放心。
坐在离医院不远的早餐店里,苏贺强迫自己喝了一碗粥。
他得站稳了,他想。
温月白看着苏贺瘦削的俊脸,眼睛有点发烫,这段感情已经把苏贺和吴玉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了……
温月白突然替他们觉得累。
吃完了早饭,他们就回去了。
吴玉已经醒过来了,看到苏贺就露出害怕的神情。
苏贺冷冷一笑,偏开了脸。
“以后我就住在这里。”苏贺说。
温月白点头:“好,我去你家里把狗接回去。”
苏贺掏出钥匙递给了温月白,缓了口气:“还好有你们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温月白握着车钥匙,走向吴玉,看着吴玉说:“不准再这样了。”
吴玉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“走吧。”乔敛右说。
温月白无奈点头。
苏贺走过去把门关,他回头看向了吴玉:“你真是好样儿的……算了,我天天陪着你,从今天开始,我看你怎么,怎么自虐!”
吴玉一声不吭。
怎么说呢,苏贺就这么看了吴玉一个多月。
用了心,也不是没有回报。
吴玉的情绪被稳定下来了,开始依赖苏贺了。
他看见苏贺就微笑,苏贺让他做什么他都点头,很乖,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干什么了。
除了偶尔的噩梦来袭……令他后背生出冷汗,觉得自己好像不配活。
但是一看苏贺,他这种破碎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,他很留念。
情况愈发好转了。
只是谁也没想到,那位失去了女儿的父亲会突然出现。
苏贺只不过转头去超市买了吴玉要吃的零食,再回去就看到病房里已经乱成一团。
医生脸色难看地望着他:“这……”
苏贺在看到病床似乎睡得很好的吴玉,眨了眨眼睛,在一旁的警察走向了他:“您是这位死者的家属吗?”
死……什么?
苏贺攥着袋子,迟钝地转头看着警察。
医生说:“他是,他是!”
苏贺忽然反应过来,走向了吴玉,他把袋子放在了床头柜,然后坐在床边,推了推吴玉,冷声说:“别睡了,嗯?我买了零食了,你说明天想去公园转一转?我答应了,我们偷偷出去,我带你去玩儿,所以,你,你别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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