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在禹的心里只有两种东西，他要的，和他不要的。要的，他必将珍之视之，放在心头。不要的，鄙之厌之，弃如敝履。

宝宝是她想要的，而叶，则是他厌弃的。

夜里，禹辗转好久终于睡熟。

“禹。”

熟睡的禹忽然听到熟悉得让他心口发酸的声音。

“姆妈，是你吗？你来看我了。”禹惊喜地轻喊，仰起头寻找姆妈的身影。

渐渐的，半空中浮现出姆妈慈祥的笑脸。她看着禹，带着无限的慈爱，让禹觉得很温暖。这种温暖，在宝宝离开以后，他再也未曾感受过。

“姆妈，看到你真好。你都不知道，你走了，宝宝也走了，只留下我一人有多孤单。好多个晚上，我怎么也睡不着，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。”

哪怕霸道冷酷如禹，在姆妈面前，也只是个寻求安慰的孩子。他冰冷好久的心，终于有了丝活泛气儿。

姆妈眨眨眼，脸上带着心疼，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温暖，“禹，姆妈在山神这里很好，只是不能陪在你身边。不过，你也不是一个人呀，有人陪着你的。”

“你和宝宝都走了，还有谁会陪我。你是说叶吗，我才不要她。”

禹向前踏了一步，想要离姆妈更近一些。

却不料姆妈的脸居然象水面的细浪一样，泛起一道波澜。波澜平静后，姆妈的脸便暗了许多。

禹急了，抬起手伸过去，似乎想要摸摸姆妈的脸，把她留下来。

他的手伸出，却只捞了把空气，姆妈就象来的时候一样，毫无预兆的又消失了。只有一句话在空中飘荡，带着回响。

“禹，姆妈想看看你的崽。”

“姆妈，别走！”

姆妈消失了，禹急得满头大汗，拼命奔跑着追过去。

前面一道悬崖，阴风不断的人从下面涌上来。他刹不住身形，纵身跌了下去。他心中一凛，双手挥舞着想找到个支点止住向下落的速度，可四周空荡荡的，什么也没有。

无尽的虚空里，只有他在不断下坠。

不，不要死，我还没等到宝宝，我不能死。

猛地睁开眼睛，侧着的姿势让他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天色。

抹去脖子和胸口处的冷汗，他放平身体平复心绪。

幸好，只是个噩梦。

想起姆妈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，他的心头沉甸甸的。

姆妈的意思是让他留下叶的崽吗？

他起身上山，静静地坐在姆妈的坟前。

和叶发生那件事，他虽然不是有意的，却是事实，宝宝定会伤心的。若是再留下叶的崽，她会更加难过的吧。

留下崽，便要留下叶，总不能让崽没有姆妈。

将来有一天，宝宝回来了，知道了部落里有这两个人的存在，她会怎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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